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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侃爺」與愛迪達斯:一段充斥著醜聞與不堪的撈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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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迪達斯的團隊圍坐在坎耶·韋斯特面前,為他們將要共同打造的第一款鞋出謀劃策。那是在2013年,這位說唱歌手和這家運動服飾品牌剛達成合作協議不久。愛迪達斯員工滿懷激動地準備大展拳腳,他們在長桌上擺好了球鞋和面料樣品,旁邊是一塊釘著圖片的情緒板。 但他們那天在該公司德國總部展示的一切都不符合韋斯特分享過的願景。據兩名在現場的參與者透露,為了表明在他看來這些設計應該多麼無禮,他抄起一張設計草圖,拿起記號筆對準圖中的鞋尖。然後,他畫了一個納粹鉤十字。 大家都驚呆了,特別團隊裡的德國人。在他們的國家,大多數鉤十字的展示是被禁止的。對於一家創始人是納粹黨員的公司來說,鉤十字的形象極為敏感。而且他們會面的地方距離紐倫堡不遠,也就是「第三帝國」領導人因危害人類罪受審的地方。 那次會面已經預示愛迪達斯與韋斯特的合作將打破名人代言的許多界限。Yeezy鞋的年銷售額將超過10億美元,大幅提高愛迪達斯的營收,並重獲引領風尚的地位。現已改名為「Ye」的韋斯特也將成為一名億萬富翁。 去年10月,愛迪達斯結束了與韋斯特的合作,在之前數週裡,韋斯特攻擊猶太人和詆毀「黑人的命也是命」運動的煽動性公開言論,以及外界要求該品牌與其切斷關係的壓力,似乎促成了這樣的結局。但這也是愛迪達斯在長達十年時間裡默默容忍的必然結果。 《紐約時報》調查發現,韋斯特對愛迪達斯內部員工發表過反猶和有關性別的攻擊性言論,他在行為上喜怒無常,並提出了愈發過分的要求。急於獲利的愛迪達斯領導層一再縱容他的不當行為。 其他一些品牌會因為冒犯或令人難堪的行為而迅速終止合作,但愛迪達斯堅持與韋斯特合作了很多年。 本文是迄今為止對雙方合作關係的最全面闡述。時報採訪了愛迪達斯和韋斯特的現任和前任員工,獲得了大量此前從未公開的內部記錄,包括合同、短訊、備忘錄和財務文件,揭露了這段從一開始就不愉快的合作關係中發生的種種插曲。 時報發現,就在2013年鉤十字事件發生幾週前,韋斯特在自己位於曼哈頓的公寓中與愛迪達斯高層見面時,迫使他們觀看了色情內容,他聲稱此舉是為了激發創意。2015年2月,首款Yeezy準備在紐約時裝週亮相,工作人員抱怨稱,韋斯特憤怒的、含性意味的粗俗言論令他們十分不適。 他後來曾向愛迪達斯的一名猶太裔經理提議,要後者每天親吻阿道夫·希特勒的照片;他還告訴公司董事會的一名成員,他向自己手下的一名高級員工支付了七位數的和解費,因為該員工指控他一再讚美猶太人大屠殺的罪魁禍首。 韋斯特反覆聲稱愛迪達斯在剝削他。「我覺得自己在這段『合作』中受到了極大侮辱,」他在一條短訊中表示。他不斷要求得到更多金錢和權力,甚至認為自己應該成為愛迪達斯的首席執行官。 他的各種抱怨往往出現在情緒不穩定之時,給與他合作的愛迪達斯團隊帶來了很大的心理壓力。他被診斷出雙相情感障礙,但有時不肯承認並抗拒接受治療。 愛迪達斯愈發依賴Yeezy的銷售額,韋斯特自己也是如此。除了抽成和預付現金,愛迪達斯最終還同意了他的另一項要求:每年拿出1億美元,名義上是Yeezy系列的營銷費用,但實際上是讓韋斯特在幾乎不受監督的情況下使用這筆資金。 愛迪達斯在給時報的一份聲明中表示,該公司「不會容忍仇恨言論和攻擊性行為,這就是我司終止與Adidas Yeezy合作關係的原因」。該品牌拒絕了採訪請求,並以保密條款為由拒絕就合作的財務問題以及愛迪達斯與韋斯特的關係置評。 韋斯特拒絕了採訪請求,也沒有回應書面提問或置評請求。 在雙方關係破裂、Yeezy停止發售之後,愛迪達斯與這位音樂人都深受打擊。該公司預計將蒙受數十年來的首次年度虧損。韋斯特的凈資產也已經暴跌。 但他們至少還能得到一次繼續聯手撈金的機會。 5月,愛迪達斯宣布將開始發售其全球倉庫中價值13億美元的Yeezy鞋。 反覆無常的夥伴 2015年,Yeezy在紐約時裝週上的首次亮相就成為了一場巨星影響力的展示。秀場前排坐滿了Jay-Z、碧昂絲、蕾哈娜和卡戴珊家族等名人。這款鞋的發布在全球各地的電影院進行了直播。 這正是韋斯特——以及愛迪達斯——想要的效果。 這家公司的歷史可以追溯到近一個世紀以前,阿迪·達斯勒開始在巴伐利亞家中的洗衣房裡製作運動鞋之時。和那個時代的許多企業主一樣,達斯勒也加入了納粹黨。「二戰」後,他創立了愛迪達斯,該品牌隨後佔領了歐洲大部分以足球為基礎的市場,隨著嘻哈明星將其品牌知名度推升,愛迪達斯也進入了美國市場。 但一切都在1984年耐吉與一位名叫麥可·喬丹的籃球新星簽訂代言協議後徹底改變。耐吉與喬丹的合作將球鞋變成了世界各地的文化通行證。而每年憑藉Air Jordan系列賺取數以十億計美元的耐吉也成了世界第一運動品牌。 行業數據顯示,到2013年,愛迪達斯僅佔據美國球鞋市場8%的份額,耐吉則佔到接近50%。而且,愛迪達斯正在失去趕超的希望。 當時的韋斯特也感到了事業停滯不前。 韋斯特在芝加哥由身為英語教授的母親撫養長大。在成為說唱明星之前,他憑藉為Jay-Z和其他藝人製作音樂而嶄露頭角。他在2004年推出的首張專輯《The College Dropout》將頂級製作水平與韋斯特的中產階級視角和學院街頭風相結合,被認為改變了嘻哈音樂的格局。但韋斯特空有強烈的設計表達慾望,卻在進軍時尚界的路上遇到了困難。 2013年夏天,韋斯特在電話中告訴當時擔任愛迪達斯娛樂和影響力營銷全球總監的喬恩·威克斯勒,他決心成為愛迪達斯在球鞋設計上的合作夥伴。 愛迪達斯為韋斯特開出了一份到2017年為止的大手筆合約,給了他該公司有史以來為非運動員提供的最慷慨的條件。當時36歲的韋斯特將成為該品牌鞋類和服飾系列的共同創始人,可以從凈銷售額中抽成15%,每年保底收入就有300萬美元。 愛迪達斯的員工很快就發現韋斯特渾身都是創意。他們也意識到,韋斯特的行事作風與他們見過的任何人都不一樣。 他的熱情有時會達到製造混亂的地步。在合作早期,他會帶著未婚妻金·卡戴珊——這位真人秀女王很快也將統治社群媒體——在愛迪達斯的紐約辦公室突然現身,還帶去了價值數萬美元的縫紉機。由於造成了太多干擾,他被請到了城市另一頭的工作室裡。一旦沉浸在設計中,他會痴迷於每一個細節,以至於很難完成任何工作。 他的沮喪很快會變成怒火。2015年2月,正當首場Yeezy時裝秀即將到來之時,他用含有性意味的露骨語言猛烈抨擊了蕾切爾·穆斯卡特——一位在男性主導的行業中罕見的女經理——和其他愛迪達斯員工。據該團隊的多名成員透露,有人向愛迪達斯高層投訴韋斯特的謾罵。由於受到保密協議的約束,他們只能在匿名條件下接受採訪。 然而,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了秀場之上,韋斯特的球鞋贏得了無數讚譽。此後數月,該系列的限量發售在幾小時內就宣布售罄,致使伺服器癱瘓,轉售網站的價格也被炒上了天。 先是麂皮高幫款,然後是Yeezy Boost 350。這款鞋當年在有「鞋界奧斯卡」之稱的行業年度獎項評選中贏得了最高榮譽。 道德條款 2016年,渴望在這些成功之上再接再厲的愛迪達斯與韋斯特敲定了一份新合約。 該公司希望以此打動韋斯特,讓他做出長期投入的承諾。但它也想給自身多加一層保護。高管們堅持要求加入一項條款,允許愛迪達斯以各種可能損害品牌聲譽的理由終止合作。 代表韋斯特的人是斯庫特·布萊恩,這位態度強硬的經紀人因捧紅賈斯汀·比伯而聲名大噪。布萊恩在談判中辯稱,只有在諸如開槍殺人這樣的刑事犯罪下,愛迪達斯才有權與他的客戶解約。 但愛迪達斯想要的是更常規的條款。 韋斯特仍在向愛迪達斯員工展示色情內容。他們還說曾看見韋斯特在工作時飲酒。 在多年後的採訪中,韋斯特透露了自己對酒精和色情的沉迷。在2007年母親意外去世後,他承認自己極度抑鬱。 在有關道德條款的談判中,愛迪達斯的一名律師、威克斯勒和Yeezy的品牌總經理吉姆·安弗索拒絕讓步。他們的立場是,愛迪達斯的新任首席執行官卡斯珀·羅思德必須就Yeezy協議的中止給出清晰的界定條件。 韋斯特最終接受了愛迪達斯的解約條件:被判犯有重罪;破產;連續30天接受精神健康或藥物濫用治療;《紐約時報》獲得的一份合同副本顯示,任何給他帶來「名譽掃地、蔑視、醜聞」或有損愛迪達斯形象的事情都不能做。 該協議還包含了大量經濟獎勵。根據《富比士》對他凈資產的評估,這筆交易的價值將超過他的音樂資產。 在談判期間,愛迪達斯預計Yeezy的凈銷售額將從2016年的6500萬美元增長到2021年的10億美元;韋斯特將繼續獲得15%的授權使用費,現在每年保底至少1000萬美元。 該品牌在美國的市場份額不斷擴大;到第二年春天,它將佔據11%以上的市場份額。愛迪達斯向韋斯特提供了1500萬美元的預付款,以及每年數以百萬美元計的公司股票。該公司還打算在為Yeezy位於奧勒岡州波特蘭市的美國總部增加20名員工(之前只有幾人)。雖然大多數名人品牌協議都是短期的,但如果達到財務目標,這一協議可能會延長至10年。 韋斯特於2016年5月簽署了新合同。 那年秋天,在他三年來的第一次巡演中,他的演唱會發生了變化。 他在加州薩克拉門托發表了驚人的長篇大論,長達17分鐘,讚揚候任總統川普;譴責媒體、科技和音樂行業;說碧昂絲壞話;還暗示Jay-Z可能會派「殺手」追殺他。他縮短了演出,不久之後取消了剩餘的演出。 那一週,他的朋友、前健身教練哈利·帕斯捷爾納克來到這位音樂家在洛杉磯的家中,發現他滿腦子都是偏執的想法,包括政府特工要抓他。他抄寫聖經經文,用記號筆在床單上畫宇宙飛船,旁邊還有幾個憂心忡忡的朋友和員工走來走去。帕斯捷爾納克鼓勵他去一趟自己在附近的辦公室,韋斯特帶著裝滿鍋碗瓢盆和特百惠的手提箱出現了。 帕斯捷爾納克把韋斯特帶進辦公室(韋斯特的巡演公司在為演出取消尋求保險賠償時,帕斯捷爾納克在證詞中描述了這一事件)。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醫療中心的一名精神病醫生和另一名醫生被叫到現場。在觀察到韋斯特的行為升級後——他扔出瓶子,打破了一扇窗戶——醫生撥打了911。 「我認為他肯定需要住院,」在電話錄音中,這位醫生告訴接線員。 2016年,住院一個多星期後,韋斯特開始服用治療雙相情感障礙的藥物,很少拋頭露面。但到2018年春天,他停藥了,堅持認為藥物削弱了自己的創造力。雖然這些年來,他公開聲稱自己患有雙相情感障礙,但有時也會說自己被誤診了。 那年5月,他在接受TMZ採訪時說,400年的奴隸制「聽起來像是幾代黑人的選擇」,引起了軒然大波。 威克斯勒告訴同事,他正在敦促韋斯特道歉。但愛迪達斯首席執行官羅思德否認了這一說法。目前不清楚在要求韋斯特於合同中加入道德條款後,愛迪達斯是否考慮過援引這一條款。 這位首席執行官的回應讓愛迪達斯的一些員工感到不安,包括Yeezy部門的員工。在接受TMZ採訪後不久,這些員工向愛迪達斯全球品牌經理兼執行董事會成員埃里克·利特克表達了擔憂。在一家以白人為主的公司裡,Yeezy鞋是少有的、能夠反映客戶群構成的種族多元化部門。該團隊想知道:愛迪達斯是否支持韋斯特關於奴隸制的言論?公司的歐洲領導人對美國的種族問題是否視而不見? 利特克承諾愛迪達斯將努力解決種族多樣性問題。但該公司並沒有動搖對韋斯特的支持——當時沒有,當他對猶太人和希特勒表現出令人不安的執著時也沒有。 2018年,韋斯特將Yeezy的運營轉移到芝加哥,承諾會在那裡創造就業機會。羅思德和利特克10月來訪時,他提出了新要求,包括進入公司監事會,擔任愛迪達斯創意總監甚至首席執行官。 一周後,羅思德和利特克向愛迪達斯董事會轉達了部分提議。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在韋斯特提出的兩個方案:將Yeezy拆分為獨立公司,或收購他的合同。據公司文件,董事會還考慮了第三個選項:按計劃保留合作夥伴關係。 Yeezy部門總經理安弗索對公司高層說,他傾向於支付一筆錢來和韋斯特明確切割。他對別的同事說,他擔心愛迪達斯過分依賴一個越來越難以管控的合作關係,會有危險。 最終,董事會決定愛迪達斯繼續一些項目,以求減少對Yezzy產品的依賴。不過公司還沒準備好改變這段合作關係。 目前還不清楚此次對合作關係的疑慮是否驚動了最終決策層:愛迪達斯監事會。一位公司發言人拒絕回答有關監事會運作的問題。不過其公開發布的年度報告直到2022年才提及有關Yeezy合作關係的問題。 直到去年底還是首席執行管的羅思德、他的繼任者以及監事會主席拒絕就本文接受採訪或置評,包括利特克在內的多位現任、前任公司高層也是如此。 2019年,韋斯特再次突然轉移Yeezy的運營地點,這一次是前往偏遠的懷俄明州科迪,同時他還要求愛迪達斯團隊也跟著一起搬。已經開始自稱是重生基督徒的韋斯特用「『信徒』和『朝聖者』之類的詞」形容那些願意跟他去科迪的人。 在此之前,韋斯特還列出了更多要求:10億美元預付款、「凡KW碰過的東西」一律拿15%的利潤分成、與工廠主管見面。然後他因為不能第一時間與羅思德通話而大發雷霆。 幾周後的2019年11月,羅思德和利特克、威克斯勒以及其他幾位愛迪達斯官員在波特蘭接待了他,渴望與他一起解決問題。 韋斯特來到了辦公室,但似乎眼裡只有地上那一排等待他批准的鞋。他把鞋扔得到處都是,然後氣呼呼地走了。 公司高層沒有動搖。接下來他們幫他在科迪建了Yeezy園區,介紹他認識工廠主。最重要的是,公司每年都會額外給韋斯特一筆錢。 韋斯特反對廣告和其它傳統推廣方式,堅稱愛迪達斯還不如把錢用在將公眾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於是高層同意把Yeezy的營銷預算改成一項1億美元的經費,讓韋斯特可以更自如地取用。 「愛迪達斯不敢甩掉我」 去年9月,韋斯特來到愛迪達斯的洛杉磯辦公室,與公司高層見面。 愛迪達斯預計Yeezy在2022年的銷售額可以達到18億美元。韋斯特的不滿也因此加劇。 根據上方的合同,愛迪達斯是雙方共同創造的設計的所有人——包括超過250款Yeezy鞋。但是在公司以別的名稱推出了酷似Yeezy的鞋履後,韋斯特稱這是在盜竊,要求得到銷售提成。 不過在此時,他在愛迪達斯聯繫最緊密的人——威克斯勒、安弗索和利特克——已經離職,他似乎對公司現在的人失去了信心。 於是他發動了戰爭:在社群媒體上痛斥首席執行管和監事會,勸說Diddy、Swizz Beatz等大牌藝人朋友發出抵制的威脅。 在10月的巴黎Yeezy時裝展上,他穿著寫有「白人的命也是命」字樣——一句與白人至上主義有關聯的口號——的衣服,和保守派評論人坎蒂絲·歐文斯合影,此人曾經攻擊「黑人的命也是命」運動,呼籲黑人選民拋棄民主黨。歐文斯將照片發到網上,引起一片嘩然,他咒罵那些指責他罔顧種族問題的批評者,而後在採訪和社媒貼文中惡語相向。他稱「黑人的命也是命」是一場騙局。他宣稱他會「對猶太人採取3級死亡戒備」(「Death con」可能是對美國國防戒備狀態——DEFCON的誤用。——譯註) 在接受部落格「Drink Champs」採訪時,他宣揚有關猶太人手眼通天的陰謀論,堅稱喬治·弗洛依德不是警察殺死的。而後他不屑地說,「我可以說反猶的東西,愛迪達斯不敢甩掉我。怎麼著吧?」 政界人士、好萊塢企管、藝人同行和猶太領袖紛紛譴責這些言論,稱他的行為會助長偏見者的氣焰。即將完成與韋斯特的離婚手續的卡戴珊也發表了看法。 10月25日,韋斯特宣稱愛迪達斯不會終止協議九天後,公司做出了終止的決定。 「Ye近日的言論和行為是仇恨、危險、不可接受的,」愛迪達斯的一份聲明說,「違背了公司的多元與包容、互敬與公平的價值觀。」 此時的韋斯特仍然沒有悔意,接下來幾個月裡,他繼續公然表達對希特勒的喜愛,否認猶太大屠殺,並發了一張將大衛星和納粹鉤十字結合的圖片。 而在幕後,這位藝術家對愛迪達斯發起了反擊。 在根據合同進行的仲裁中,愛迪達斯指責他的侮辱言論將數十億美元的合作變成了一堆「經濟廢墟」。韋斯特指責愛迪達斯導致Yeezy的貶值,稱公司的「貪婪和投機無以復加」。愛迪達斯以保密為由拒絕就此次仲裁置評。 儘管在仲裁期間,愛迪達斯和韋斯特還是達成了一項對雙方都有利的協議。愛迪達斯從5月開始放出庫存的Yeezy。其中一部分所得將捐給反誹謗聯盟、另一家與反猶做鬥爭的組織以及一家由弗洛伊德的家人創辦的組織。 不過大多數收入還是歸愛迪達斯,而韋斯特可以得到授權使用費。 此次銷售到6月已經賣出了約4.37億美元。由於Yeezy以及其它一些產品的大賣,愛迪達斯在這一年的前景得到大幅改善,從此前預計的虧損逾7億美元改成了虧損約1億美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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